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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茨】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似糖非糖似刀非刀。

Attention:猫就是猫,猫不是酒吞,这篇基本是茨木视角的独角戏。



>>莫非今生  原定陪我来  却去了 错误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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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擦拭干净最后一只玻璃杯,依照个头把它们陆续放入消毒柜中,鬼葫芦窝在吧台托盘里睡觉,不时抬起眼皮用懒洋洋的目光瞥他。书店里异常安静,除了唱针缓缓滑过黑胶唱片流泄出的歌声,再无其他。鬼葫芦已经不止三次从托盘里站起身子甩着脑袋抖毛,张大嘴巴畅快打哈欠,茨木像是有读懂猫咪心理活动的天赋,莫名从鬼葫芦的紫色瞳孔里读出了几分不耐。望着玻璃窗外飘飞的鹅毛大雪,从衣架上拿过大衣披在身上,熄灭空间里所有的采光设备和暖气,抱着鬼葫芦踏上回家的路。

 

一股寒流嗖地窜入他被羽绒服外套裹着的脖颈,呼出的白气氤氲在眼前,眼镜被一层雾气笼罩,脚下的积雪吱嘎吱嘎发出响声,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脑海里想的是明天清洁工会不会又是四五点钟就起来清扫街道,怀里的鬼葫芦往他怀起的双臂之间缩了缩,像是怕冷。

 

“谁让你不喜欢进猫笼子呀?”

 

茨木低下头看怀里的长毛猫,语气里满含无奈,鬼葫芦懒得搭理他,只是把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并没有给他任何回答。茨木把嘴巴也藏进高高的衣领里,冰冷的拉链靠在嘴唇上,让他微不可闻地打了个寒颤,十根脚趾凉得发麻,像是失去知觉,尽管如此,他却依然不想把回家的路程缩得近一点。

 

夜晚,注定是神秘而危险的,于他更是。

 

洗过澡,茨木窝在沙发上看料理书,北方的冬天又干又冷,这两天肚子有点难过,上厕所十分艰辛,只能求助于调解饮食,忍痛放弃方便快捷的油腻外卖食品,鬼葫芦蜷成一团窝在他肚子旁边清洁毛发,看起来一副惬意模样。

 

说来也怪,茨木从未见过这样的猫,通体雪白,头顶却有一团葫芦形状的红色毛发,初遇那天鬼葫芦正在和其他的流浪猫打架,被群体围攻,茨木正巧路过,活了二十五年不曾对任何人事有过这样的恻隐之心,却突然感觉眼前的这双紫眸似曾相识,鬼使神差抱着回了家。鬼葫芦刚来时异常暴躁,洗澡上厕所包括吃饭都很不配合,脖子上还被咬伤几个洞,抱去问医生只说尚且不到做手术的年纪,茨木悻悻地抱他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尽量处在鬼葫芦的视线里,连偶尔关书店出门办事也随身携带。

 

一人一猫从一开始鸡飞狗跳的相处模式渐渐变成现在这样。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茨木抚摸着鬼葫芦手感柔滑的毛发,迟迟不肯踏入卧室。与其说是睡眠拖延症,不如说是没勇气,半年前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堕入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梦境里,未知的黑暗像是要连他的存在一并吞没,他的意识和身体停留在一座山头顶部,慢慢下坠,直至坠入无边血海里,喉咙像被未知的东西捏住,喊不出求救信号,绝望地四处蹬腿,那双腿也仿佛不是自己的,无法随着意识的指控摆动。每天早晨醒来只感到浑身上下如被钝器锤击过一般痛,脑袋里像被塞进几只铅球,重得抬不起来,右臂失去存在感,妄想撑着右臂爬起来则会被重重摔回床上。口腔里填满沉重的铁锈渣,向鬼葫芦道一句早安都很艰难。

 

磨磨蹭蹭到表盘上的指针转过十一点半,还是走进了卧室,鬼葫芦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他身后,茨木脱得赤条条溜进被窝,厚重的棉被严丝合缝地贴着他每一寸皮肤,柔软而安全。鬼葫芦从他的脖子旁边蹭出一条缝,摸索着靠近他身上最温暖的地方。

 

该死的猫!

 

茨木闹了个红脸,忍受着这股不能被轻易忽略的绵痒感,鬼葫芦的尾巴不安分地乱蹭,茨木皱着眉头抵抗勃䶲起的冲动,意识渐渐模糊,落入梦乡。

 

当闻到熟悉的不详气息时,他就知道那可怕的场景又要出现了,已经试图尝试过无数种摆脱噩梦的方法,心理暗示或是自我催眠,清醒而疏离的意识与上帝视角却从未帮到他半分。

 

他又来到了这座山上。

 

这次不同,目光所见之处皆是一派绿意盎然,鸟兽四处自由奔走,山谷间的清泉欢快流淌着,整个世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连垂在叶梢的一滴晨露也清晰可见。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布满整座山头,他脚下步伐走得欢快,行至一扇木门前,伸手去推门,却惊慌地看到身体早已穿门而入。带着疑惑走近大院,看到梦中出现的自己正和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红发男人喝酒,他们对坐在樱花树下,面对面豪气地饮下一碗又一碗烈酒,梦中的自己仿佛十分欢喜,明明舌头都打起结来依然没有退下酒席,面带笑容与对面的人交谈,声音高亢,笑声朗朗。

 

日落又日出,日出又日落,茨木明明只在庭院里站了几瞬,却仿佛看透了对坐的两人之间经历的百年过往,他们总是并肩作战,偶尔也去山下行骗,回来时浑身浴血勾肩搭背地对笑,沾满污血的脸颊上俊朗不减,那不是他们的血。

 

切磋武艺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红光,渐渐在视线里远逝。

 

又是一日,茨木亲眼看到,看到梦中的自己,甩动着一头红色长发欢快蹦跳在回山路上,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头甩动的红发,红发茨木仿佛意识到了些许异常,他的步伐渐渐变得犹疑,山上瘴气弥漫,花草枯衰,死寂一点一点迅速笼罩这座昔日辉煌光鲜的大江山。红发茨木抱紧怀里的酒葫芦,脚底下像装了风火轮,身形在树丛之间穿梭得飞快,恐慌,无边无际的恐慌与绝望扼住他的喉咙,红发茨木的所有情绪仿佛都转移在茨木身上。

 

院子里的小妖怪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树缝里,房梁上,畏畏缩缩,没有一个人敢站出身来。

 

樱花树下,昔日里那个狂傲不羁的红发男人,脑袋滚落在一边,只有一个脖子的模样显得滑稽而可怖,他依旧背靠樱花树干坐着,双腿大喇喇摆放,顺着脖子里喷涌而出的血河沾染了他身旁的草地,触目惊心的红,茨木仿佛再也看不到这世上所有颜色,他的眼睛里只盛得下这片血红。

 

怀里的酒葫芦落在草地上,壶口木塞飞去一旁,上好的佳酿从葫芦里一涌而出,浇灌着脚下的土地。茨木说不出一个字,胸口痛得像要裂开,他一遍又一遍地捶打心脏,咿咿呀呀只发得出辨识不清的音节,痛,哪里都痛,脑袋痛得恨不得四分五裂从脖子上飞出去。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泪水,糊满整张脸,夹着砂砾的风吹过来,摔在他的脸颊上,嘴巴大张着,泪水混合着口水落在膝盖旁的草地上。太疼了,如心脏被利器间歇性反复刮磨,带着砂砾的风卡得他嗓子疼痛,呼吸都接不上了。

 

茨木从梦中平静地醒来,摸了摸眼角和枕巾,意外地摸到一片干燥。

 

“咚咚咚”的心跳声还在猛烈持续,鬼葫芦不知什么时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卧在枕头另一旁,尾巴偶尔无意识扫过他的脸颊。

 

茨木伸出左手轻轻摸了摸鬼葫芦起伏的柔软肚皮。

 

梦里的红发男人叫什么名字?

 

闭了两次眼睛再睁开,脑海里依然一片空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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