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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荒】归处

*心血来潮的拓荒产物,大概有荒海物语的小背景,很短且没有后续。

 


 

酒吞捡回来的小妖怪不能言语。

 

“喂,吃饭了。”

 

小妖怪听到酒吞唤他,转过脸,黑色长发柔顺地垂下来,站起身快及脚踝,青蓝的破旧袍子上污泥点点,他裸着伤痕遍布的脚丫,像个被操纵的木偶一样走过来,在酒吞身旁坐下。膝盖曲起,抱着胳膊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死死盯着咕嘟冒泡的小铁锅,吞了吞口水。

 

“谁让你坐下了?起来起来,去烤肉。”

 

酒吞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妖,能捡走他已算大发慈悲,再多的,便不会帮他做,这位脾性粗鲁的大妖怪用脚胡乱地豁了小妖怪几下,小妖怪用温和无害的眼神盯着他,接过酒吞递来串着烤肉的木棍,蹲在火堆旁十分乖巧地来回翻转。

 

“这串是本大爷的,你要吃,自个儿串,听到没?”

 

靠在背后的粗壮树干上,酒吞兀自从一旁的酒葫芦里倒满一碗酒水,快意地大口咽下,凉丝丝的清冽酒意顺着喉管入胃,好不快活。他痛快地呷呷嘴,小妖怪手中的肉也差不多有八成熟,蛮横地从他手里掠走那串肥嫩的兔肉,不管不顾地大口大口嚼着,对身旁盯着他看的小妖怪毫不在乎。

 

小妖怪把目光转移到被酒吞粗暴地剖开,鲜血和内脏还冒着热气的兔子上,犹豫地四下打量,连半根脚趾都未曾挪动,酒吞已经囫囵地享用完了美食,瞥一眼小妖怪,摇摇头,才懒得在意小妖怪内心的挣扎,抱起胳膊靠着树干眯眼入了梦。

 

小妖怪饿得肚子咕噜噜打鼓,生怕吵醒酒吞,只得一点一点往一边挪动身子,他实在是太饿了,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扑去那团冒着热气的新鲜生肉上乱啃的危险想法,又望着酒吞的睡颜胡思乱想。这只大妖怪的确很强,酒吞路过村落时,沿海的所有可见之物皆被海啸淹没,连他也被无情地卷入了漩涡,朦胧中似是有人拖住了自己的脚,只当是临死前的幻觉。谁知再睁开眼来,便被这只背着酒葫芦的骇人妖怪背着了。荒张了张嘴,想同他搭言,却只觉喉咙干渴如灼热的火舌在烧,发不出声,被闷头赶路的酒吞察觉后,一把把他丢在了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幸而有厚实的草叶覆盖,并未摔疼。

 

“醒了还不从本大爷背上下来,背个大活人很累的!”

 

闻他言方才辨得此人性子之恶劣。

 

话归一处,还是要感谢他搭救之恩。

 

腹中的饥饿未能容许他沉浸回忆太久,他认命地迎上那团带着厚重血腥气的嫩肉,颇有条理地将它撕成稍显规则的形状,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的木架上,等可食用部分清理得所剩无几,踩着脚丫去河边清洗双手,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方才觉得心里踏实。刚一站起身,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抖了抖,脚下打滑滑入水中,对漩涡的吞噬心有余悸,反射性闭上眼睛,四面八方涌来的水雾冲入他的眼鼻耳口,四肢像被人死死勒住,怎么都挣脱不得。

 

酒吞没想到这个小妖怪能蠢到如此地步,只不过几眼疏忽,又险些失了性命。

 

手脚利索地把小家伙从水里捞出来,扒开裹缠着他的水草,脱掉了他那身污脏得近乎识不出颜色的袍子,挂晾于火堆另一边,连自己的一并挂了,忙活半天,累得直喘气。胯间只有一条兜裆布,靠着火堆也难抵御夜里的寒气。这只小哑巴妖怪,细白又羸弱,酒吞生怕他冻得害病,琢磨半响还是将火堆挪入山洞里,又铺了些干草,才把小家伙挪上去,末了仍是不太踏实,便自己也躺了上去,将小家伙搂入怀中。

 

明儿早晨醒了非教训他不可。

 

酒吞这么想道,伴着火苗噼里啪啦的响声,沉沉入梦。

 

荒睡在干燥柔软的床铺上,怀里搂着一块巨大的发热玉器,忍不住靠得那玉器更近些,不料接近天亮,玉器却砸在自己的胸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挣扎着从梦里转醒,才看清眼前哪里有什么玉器,躺在身旁紧紧将自己裹在怀中的,除了那个总自称鬼王的酒吞童子,还会有何物?与白日不同,夜里酒吞入睡时一头红发总是披散着铺在地上,火热的红色,美艳的红色,荒伸出细白瘦长的手指,来回绕了好几圈,不知为何,突然欢喜得紧。鸟儿清脆的啁啾声从山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酒吞迷糊转醒,看到的便是小妖怪把玩他发丝的画面,还没待他恶声恶气地开口,小妖怪放开了扯着他发丝的手指,朝他非常温柔地笑了笑。

 

温柔而发自内心,温柔而美丽,温柔而动人。

 

酒吞不爽地揉揉头发,先去拿自己的衣服,烦躁的情绪被那笑容中和,没过几时便无影无踪。

 

荒坐起身,袍子悠悠落在自己头顶上,臭乎乎的,很不好闻。

 

“愣着干嘛?赶紧穿衣服。”

 

荒点点头,还在回味酒吞身上残留的体温。

 

温暖而令人安心。

 

已是入秋季节,昨日处理过的兔肉倒无几分异变,只是被山林间虫蚊沾污了些,荒作势要拿去河边打理,酒吞面上凶巴巴地从他手里夺过那些鲜肉,自个儿去了,他在乖乖原地点火,趁酒吞不在,偷偷摸摸呷了几口酒葫芦里的酒喝,清香的酒气沁入心脾,连同觉得山涧的清晨都变得更明亮了些。

 

酒吞这回串好几大串,分了一部分给荒,荒又冲他笑笑,同方才睡醒时候的笑容截然不同,这个笑,傻乎乎里带点甜味,脸色也褪去了苍白,被一层淡粉色覆盖,荒支着膝盖,两手皆持着几串肉,烤得认真,顺着熟嫩的兔肉香气飘过来的,依稀混杂着酒味。

 

啧,这家伙。

 

两人酒足饭饱后踩灭火堆,身无长物的二人皆无可打点的行李,整了整衣衫便准备赶路,酒吞蹲下身去拿酒葫芦,站起身发觉小家伙竟爬上了他后背,两条细瘦的胳膊穿过他的脖颈在他胸前汇合,死死搂住不撒手。酒吞的脖子是绝对领域,平常绝不容人触碰,多得是连靠近他脖子都没来得及就被酒葫芦吨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小怪,酒吞下意识就要甩人,却感受到小家伙软绵绵地长发磨蹭着他的皮肤,笑呵呵地埋上他肩头。

 

“嘿嘿,酒吞童子,是最强大的妖怪。”

 

身后的小鬼这样重复了一遍酒吞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竟然不是小哑巴?酒吞皱皱眉头,没做其他动作,背着身后的烦人小鬼启程。

 

不知前路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如何的凶险万状。

 

怕他什么。

 

总之他鬼王酒吞童子,是要神来杀神,佛来弑佛的。

 

这天下可曾有过令他畏惧的存在吗?

 

从前没有,以后自然也不会有。

 

一场秋雨绵绵落下,鬼王酒吞童子背着一只小鬼在雨雾中渐渐行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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