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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吧。

【酒茨】光疤

莫名其妙的故事,随便看看。

茨木仅有一只手臂注意*****




 

 

太阳耀眼得过分,茨木浑身大汗地走到楼梯口,嗅到了一股不幸的血腥味。

 

早些年大概是经历过什么不幸的事,茨木丢失一条右臂,记忆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出院以后在大天狗的安顿下,住进了这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他左手提着超市的购物袋,里面装满了未来几天用到的食材,手臂酸酸的,被热烈的阳光晒得头晕,脚步谨慎地走进楼梯后面的阴影里。

 

“你要死了吗?”茨木出声问道。

 

依着墙壁的人虚弱到了一定境界,似是连回应茨木的力气都没有,除了吃力的呼吸声,几乎没有其他存在还能证明面前的人依然是个活人。

 

“别死在这里,”茨木有点苦恼地说,“很不好清理的。”

 

也不确定有没有被听到,手实在太酸了,茨木用提着重量十足购物袋的左手勉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身上了楼,朦胧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微弱的”滚”字,茨木只当自己听错了。

 

回到家习惯性地打开风扇,老旧的吊扇吱嘎吱嘎在头顶转,洗了把脸,把食材都储存进冰箱,茨木开始着手为自己准备晚餐,由于独臂的原因,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算方便,茨木慢吞吞地将刀豆切成不均匀的细丝,加了两根晒干的辣椒和用菜刀压碎的蒜作为佐料,第一道清炒刀豆的食材准备完毕。他一般都在五点左右吃晚饭,不想太过亏待自己的胃,打算挑战自我做个稍微不那么简单的土豆排骨,排骨从超市买回来就是剁碎的,土豆完全需要自己处理,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去好皮,圆滚滚的土豆在案板上不太安分地滚来滚去,还好他没有另一只手来固定,否则不知要被切到多少次了。

 

……好像如果有另一只手的话,土豆也不会滚来滚去了。

 

茨木不愿在这样的悖论里纠结,照着放在窗台上的菜谱,仔仔细细地一样样备好食材,剩余的排骨还有不少,顺便炖了锅玉米胡萝卜排骨汤。

 

不知不觉做多了,超出他能食用的份量,想了想茨木给大天狗挂了个电话,邀请他前来“处理”,大天狗欣然答应。

 

茨木住的房子没有明显的客厅和饭厅之分,两人在吱嘎吱嘎的吊扇下享用了这顿面相凑合、味道极佳的晚饭,吃到一半茨木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抽出一张纸巾接住嘴里吐出的生姜块。

 

长得和土豆也太像了——

 

他从不吃生姜,今天居然稀里糊涂地在土豆炖排骨里切了几块,令人不悦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茨木想起了下午在楼梯后面偶遇的伤患。

 

就像是,平静无澜的生活里突然被丢进一块石头,水面上逐渐荡出不规律的波纹。

 

“帮我个忙?”茨木突然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沾着酱汁的嘴角,突兀地提出请求。

 

“嗯?”

 

大夏天喝热汤真是一种欢愉与折磨并行的体验,大天狗抿抿嘴唇,疑惑地挑了挑眉。

 

老式居民楼的采光不是太好,整条楼道里的光线都很弱,楼梯间里有很重的尘土味,还有作为外科医生的大天狗绝不陌生的浓重血腥味,倚靠墙壁躺着的人在这三伏天里穿着长袖外套,身下流出的血和尘土混在一起,出奇地难闻,嗅觉很是难熬,两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个奄奄一息的伤患拖回三楼。

 

“你要救人?”大天狗从洗手间走出来,盯着躺在地板上,身体里还在淌血的红发男人,有点怀疑地问道。

 

“让他死在那里,会上新闻的吧。”茨木一点也不介意手指上的血迹,蹲下身检查红发男人的生命迹象,抬头说道,“还是活的。”

 

茨木的口吻比站在手术台上的外科医生还要冷静得多。

 

“所以,要带他去我们医院吗?”

 

“等他醒来再说吧,今天麻烦你过来了。”

 

大天狗也不坚持什么,点点头拿了沙发上的钱包和钥匙,扭头走出这间窄小、炎热的房子。

 

 

 

在无边无际的梦里,酒吞一直在一条悠长、狭窄、充满恶臭的隧道里逃命,身后是密集的枪林弹雨,身重多处刀伤的他根本躲不掉攻击,他怀疑他已经死掉了,却突然看到了出口的亮光,纵身一跃。

 

跌下了悬崖。

 

梦醒了。

 

 

酒吞醒了过来,没有急着睁开眼睛,他试图感受一下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却发现除了铺天盖地的痛感之外什么都没了,肋骨不知断了几根,腹部好像还在淌血,肩膀上中了两颗子弹,小腿好像断了,痛得发麻。

 

酒吞觉得他在笑,笑声震得连天灵盖都在颤抖。

 

真他妈的命大,这都没死啊。

 

他睁开眼睛,环视自己所处的四周,看起来是个很老旧的房子,还挺温馨,肯定有人住,他这是被人救了吗?

 

记得昏睡过去之前来了个傻逼,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哼哼,问着什么要死了吗之类的废话,酒吞的眼睛在这栋房子里来回打量,直到一个身影走进视线,来人刚刚洗过澡,身体上散发出沐浴后的清香,酒吞很讨厌这种混合着沐浴露和热水的气味,本想表达厌恶皱皱眉头,不想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拉扯到疼痛神经,不经意呻吟出声。

 

“你醒了?”

 

来人的声音和梦里的傻逼对上号了。

 

 

“嘶……”酒吞想出声和眼前的男人“打个招呼”,无奈喉咙里像插了数根针,痛得他说不出话,拧着眉头努力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水”

 

声音沙哑极了。

 

茨木有点儿反感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连处于这样虚弱的状态下,都能颐气指使地对他下达命令,不过还是配合地倒了杯清水端过来,躺着的红发男人没有伸手来接,嫌弃而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应该是身体痛到无法动弹,会意的茨木蹲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喂着男人喝下了整杯水。

 

“你就一只手?”恢复了不少生命力的男人嘴里流出令人不悦的言辞,声音稍微清亮了些。

 

茨木也不生气,平静地“嗯”了一声。

 

“我现在需要酒精、消炎药、绷带、医用缝合针、医疗镊子和一瓶伏特加,你能给我搞来么?”红发男人吃力地从沙发上半坐起来,说完这么不算长的一句话似乎用掉了他的大部分力气,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听到这些东西茨木大概猜到了男人想要做的事,基本普通药店里都能买到,剩下的可以稍微拜托一下大天狗,……他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什么事麻烦过大天狗了。

 

“听不懂人话?”

 

红发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里闪烁着危险而迷人的锐利光芒,茨木紧张得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叫什么名字?”

 

茨木把心脏稳稳地挪回胸腔里,垂着眼皮,盯着地板上的光斑,轻声问道。

 

“酒吞。”

 

听到回答茨木转过身往门口走,突然停住脚步,左手扣着门框说了句。

 

“嗯,我会带你想要的东西回来的。”

 

“放心吧,本大爷没那么容易死。”

 

不看也知道这个叫酒吞的男人说话的表情有多么狂妄和不可一世。

 

关上门站在楼道里,茨木发现,他对这个人完全称不上讨厌,甚至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期待。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间客厅,叫酒吞的男人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整个人被橙红色的光晕笼罩,从他额头滚落大颗大颗的汗滴,由于疼痛而流出的冷汗顺着下巴落在地板上,他赤裸着身体,咬牙喝下一大口加了冰块的伏特加,液体咕嘟咕嘟滑过喉咙的声音格外清晰。

 

牙齿被酒吞咬得嘎吧作响,他艰难地从自己肩头挑出两颗弹头,手抖得厉害,连镊子一起丢在地上,用颤抖的右手胡乱抓了几块酒精棉,堵住那两个涌血的窟窿,把精力集中到自己的腹部。

 

长长吁了口气。

 

酒吞满脸血污,汗水浸湿了他的脸庞,流过的痕迹变成一条条滑稽的沟壑,那双如镶了钻的紫水晶眼眸里满是锐利和坚定,镇静地支撑着他的右手极其笨拙地在皮肉间引线,另一只手握着整瓶酒精直接倒了上去——

 

茨木觉得自己的身体滋滋作响,仿佛被那些酒精点燃又烧成了灰。

 

客厅里的气味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旋转,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太阳穴,好像这个男人受伤的疼痛感也传导在他的肉体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发得出凌乱的呻吟声。

 

“嘶……”由于疼痛,酒吞一直咬牙发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粗声粗气地说道,“受不了给我滚蛋。”

 

说完这句,酒吞又灌下一大口伏特加,稳了稳发抖的右手,握着针继续为自己缝合腹部。

 

明明感官都变得很钝重,却仿佛听得到针头连着缝合线一同穿过皮肉的声音——

 

嗅觉、听觉、视觉都在无形中被扩大了,屋子里浓重的酒精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让茨木喘不过气。

 

“你是谁?”

 

“酒吞。”

 

脑海里只剩下酒吞两个字在回音般来回旋转,茨木终于撑不住了,躺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茨木意识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夜晚安静得吓人,一旁浑身缠满白色绷带的男人倚靠床头柜坐着,打火机清脆的咔擦声在卧室里反复响起。

 

酒吞点燃一根香烟,熟练地吞云吐雾,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烟头那点微弱的火光,酒吞的脸包裹在茫茫烟雾里。

 

“睡够了?”

 

酒吞的声音沙哑得好性感,不像一个刚从生死线上徘徊挣扎回来的人,倒像偶像剧里和女主调情的男主角。

 

茨木觉得自己的联想怪羞耻的,不安地红了脸,他的反常表现让自己有点难为情,总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思忖了很久,茨木问出了这句。

 

在黑暗中,酒吞的视线仿佛落在了他身上,又仿佛没有,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两个字。

 

“没有。”

 

 

 

养伤的酒吞顺理成章地在这间屋子里住了下来。

 

茨木觉得原本他生长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土地上,因为酒吞进入了他的生活,一棵挺拔、苍劲有力的大树不知不觉地在这里扎下了根。

 

他形容不来这个奇妙的联想,酒吞不提要走的话,他绝不会提及此类话题。

 

酒吞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

 

磁带机里的歌曲全被酒吞更迭成了狂暴的摇滚,躁动的鼓点疯狂地敲打着他的神经,茨木喜欢的那些古典音乐全都不翼而飞,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酒吞带他去泡夜店,在群魔乱舞的舞池里引导着茨木扭动身体,茨木不太受得了这样的场合,震天响的电音让他的耳膜快要爆炸,四周形形色色的男女扭动腰肢,几乎缠绕在他的身上,仅有左臂的茨木应付不来这些舞动的妖孽,好几次紧张到左脚踩右脚,还好有酒吞的搀扶才免于摔倒。每次走出酒吧他都双腿发虚,筋疲力尽,然而面对酒吞的邀请,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知酒吞从哪来搞来一辆机车,偏偏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载着茨木在街道上疾驰,道路上的景色在视野里飞速被甩远,茨木紧紧搂住酒吞的腰,似乎隔着衣服的布料也摸得到他腹部那条痊愈之后扭曲的伤疤。酒吞喜欢把机车停在大桥上,凝视着江水静静抽烟,火红色的发丝随风飘动,遮掩住了他的脸庞。

 

茨木形容不来这个男人更像一团火还是像一卷漩涡,似乎与酒吞相处的每一天他的生命都在被迫燃烧,或是被深不见底的海水吞没,无法抵抗,这一切都令他着迷。

 

酒吞嫌弃茨木做饭墨迹,自觉承担了这份“义务”,以厨房通风不佳、油烟味过重为理由,总是裸着上身,下半身穿一条夸张的海滩大裤衩,偶尔他会叼着烟炒菜,茨木十分怀疑烟灰会落进菜里,终于有一次忍不住走进厨房,出声提醒道。

 

“你这样做饭,烟灰会掉进菜里的。”

 

不想酒吞只是转过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填饱肚子而已,这么计较做什么,你嫌弃本大爷?”

 

“……”

 

茨木完全应付不来酒吞,局促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才挤出一句回答。

 

“没有嫌弃你,只是觉得很不卫生,而且…你做饭的时候还打过喷嚏。”

 

言下之意是酒吞对他的指控并不成立。

 

茨木的回答一板一眼,显得小气极了,计较极了,酒吞关了煤气灶走近茨木,突然笑起来,动了几分捉弄眼前这个呆子的念头,微微低下头,几乎咬住了茨木的耳垂。

 

“你是不是喜欢本大爷?嗯?下次给你在饭里放点我的——吧。”

 

湿热的气流裹缠着茨木的耳朵,他满脸赤红,麻麻痒痒的触感似乎顺着神经末梢流向血肉深处,这句话冒犯到如此地步,他首先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害羞。

 

茨木仅存的理智让他对自己的反应检讨了半分钟。

 

赤裸着上身的酒吞看起来性感得要命,那些丑陋的伤疤遍布他的前胸后背,也不影响这个男人充满美感的肉体所带来的视觉享受,从酒吞嘴里说出来的话下流到了极点,他坏得毫不掩饰,如此狂妄而又无所忌惮。

 

自我检讨宣布无效——

 

茨木早已鬼迷心窍,自愿照单全收。

 

“我不要在食物里吃到那种东西。”

 

茨木退后一步与酒吞拉开距离,抬起脸说得不卑不亢。

 

“所以你有兴趣吃?”

 

酒吞闻言挑了挑眉,紧跟着追问道。

 

这家伙是有多呆?居然不先否认前一句。

 

酒吞望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思绪万千,从未想过活着的时候还会和这只大白毛重逢,啧,命运真有意思,谁知临死前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被搭救,大白毛倒是比以前好玩多了,比那个一心向前、只知道打打杀杀、满口强者生存的蠢模样不知可爱了多少倍,所以他留了下来。

 

竟然有点舍不得走了。

 

“你是说和你做吗?”

 

茨木问话时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语气却很认真。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大白毛还是个直球狂魔,酒吞被猛地噎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

 

“嗯,有兴趣。”

 

见酒吞没有回应,茨木自己接上了前一个问题的答案。

 

闷热的夏季,屋外日光正盛,酒吞身上布满了汗水,在太阳的照耀下,连伤疤看起来也亮晶晶地闪着光。

 

酒吞难得卸下轻浮不羁的笑脸,紫水晶般的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欲望,刹那间加重了呼吸,心脏剧烈地“砰砰”跳动着,捉住茨木的下巴,酒吞重重地、狠狠地亲了上去。

 

在数种气味交织,热气弥漫的厨房里,两人完成了一个凶猛而缠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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